(17) 感慨湖州行
x月x日
因为夜里要陪阿兰,上午我要休息一下,中午时份,我才叫了出租车,来到
了上次来过的那个宾馆。故地重游,我说不清是啥滋味?但是,我不能骗自己,
对这个中年男人,我有一种很自然的亲切感,见到他,就像见到亲人一样。也许
是他的宽厚,让我改变了心里的感受,并不把他当成是我的客人,而是我在异地
他乡,可以信赖的长辈,或者是忘年交的朋友?
看得出来,张总见到我,神情非常高兴。他轻轻把我拥抱了一下,说:「小
静,想死我了!」
我给他泼了盆凉水,我说:「想死了,你就见不到我了。」
他哈哈一笑,说道:「吃饭了吗?要不要先去外面吃点?」
我说:「我正在减肥,一天就吃两顿,早饭和晚饭。」
张总笑道:「你减什么肥?不胖不瘦,刚好啊!要是你真没吃,陪我去下面
吃点吧,我为了等你,还没吃饭呢。」
我笑道:「陪您吃饭当然可以,只是,您不怕被熟人看见,去向您老婆告密
吗?」
张总笑道:「我和你一起吃顿饭,就是有人看见也没什么呀,如果有人问起
来,我就说,你是我的干女儿。」
我笑了一下,说:「这可是您说的,我是您的干女儿,您可不许对我胡思乱
想哟!」
宾馆下面有餐厅,张总叫了一桌菜,还要了一瓶红酒。我说:「不要喝酒了
吧?吃点饭就行了。」
张总笑道:「酒能助兴,男人喝酒更有精神,女人喝酒更加妩媚,稍微喝一
点没事的。」
我就和他碰杯,我小抿了几口,感觉味道挺好上口的,有点酸,有点甜,有
点辣,有点香,怪不得吴姐她们都喜欢喝酒,原来蛮好喝的。
我和张总吃了半小时左右,一结帐,要200元,我直咋舌:「这么贵?」
张总笑笑:「钱就是拿来用的,用了才能体现价值。」
回到房间后,我们就躺在床上看电视,一边聊天。
张总说:「小静,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说:「想您了呗。」
张总呵呵一乐道:「真的吗?真是没想到,我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了。」
我说:「我觉得您人挺好的,就是最近事情忙,所以我也没联系您。」
张总说:「如果你愿意,不要去上班了,到湖州来吧。」
我笑道:「不上班我怎么活?你养我吗?」
张总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可以给你安排个轻松一点的工作。」
我故意吓唬他说:「我不想寄人篱下,也不想当别人的情人,如果您真的对
我有意思,那您就离婚,来娶我好了。」
张总果然被镇住了,尴尬地笑着,说:「我配不上你,我也离不了婚啊。」
一个堂堂商场老总,会配不上一个小小的按摩小姐?我知道他是借口,但我
没有拆穿他。
我说:「您放心好了,我不会真的来影响您的生活的,我知道你们男人以事
业为重的,我呢,不过是您人生路上,采过的几百朵花当中的一小朵吧?」
张总否认道:「没有,我就是偶尔有商场上的朋友请客,出去应酬一下,倒
是你,给我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自从你走后,我一直回味着,也没有再去碰
过一个女人。」
我笑道:「您说谎了,您敢说,您没有碰过您老婆吗?」
张总笑道:「那个不算的,都老夫老妻了,我是说,我没有别的女人。」
我笑道:「小女子何德何能,让您张总这么牵肠挂肚呢?」
张总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我年轻二十岁,如果让我遇到你,我一定会不
顾一切来追求你的,可惜,现在我是身不由己的,现实就是有很多的无奈,人是
很难做到随心所欲的,再说,我也不想太委屈你,只要能难得和你聚一次,我就
心满意足了。」
我不太懂得男人的心理,五十岁的男人,还会动真情吗?
休息了一阵后我叫张总先去洗澡。我的心里是很矛盾的,为了筹钱救阿兰,
我愿意做一切事,但是,我不太想和眼前的男人发生关系,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
题,我差不多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一样,如果再和他那样,会破坏和亵渎我
心中对他的感觉,原先对他的尊敬和信赖,也会消失,变成庸俗的交易。
可是,我也明白,我今天既然来了,他会轻易放过我吗?他会懂得和尊重我
心里的感觉吗?他和我之间,除了「买卖关系」,还能有什么关系呢?
张总从卫生间出来后,我叫他躺好,我说:「先按摩一下吧。」
我想好了一条计策,既要让他快乐,又避免和我发生关系。你可能已经猜到
了,是的,我要给他推油,我要叫他在我的手下,如痴如醉。
张总上次体验过我的按摩手艺,自然很乐意在吃正餐之前,来一道精美的点
心。这里没有润滑的油膏,我的动作先尽量轻柔,如春风拂过水面,激起他微微
的涟漪。起手温柔,有利于他进入状态,也是对他的皮肤和心灵,是一种麻醉和
慰藉。
徐姐告诉过我,按摩本身是不含色情的,只是从事的人和工作的场所,改变
了按摩的性质。她还说,男人喜欢女人,这是本能,但是,从心理学的角度讲,
穿衣服的女人,其实比裸体的女人,更能激起男人的兴趣,男人的身体,可能会
迷恋放荡的女人,但男人的心理,喜欢的却是那种羞涩的姑娘。
我把徐姐的理论,运用到了按摩实践中,比如做推油,如果一开始就直奔主
题,尽管也能达到快感,但这种快感是粗糙的,是短暂的,不如循序渐进,春风
化雨,更能让男人体会到妙不可言的感觉。
我的手时轻时重,忽急忽缓,张总的皮肤被我按摩得白里透红,泛着肉色的
光泽。当我的手移到他的关键部位时,我心里想着,一定要把它搞定,不让它兴
风作浪。别的男人可以买了「门票」,进入我的身体,但是他不可以,我不是排
斥他,而是尊重他。我不想让自己成为交易的筹码,尽管我迫切需要一大笔钱。
我帮他褪下了裤衩,它搭拉着脑袋,并没有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外面是
早春二月,春寒料峭,而房间里暖气充足,温暖如阳春。我对男人的身体,也从
好奇,转而见多不怪了。我在它的根部,用手指揉压着,压迫它的神经,使它苏
醒和反弹。
我还沿着他的大腿内侧抚摸着,我已在工作中积累了经验,知道那里是大多
数男人的敏感区域。张总也不例外,他在我的触摸中,下身有点不自觉地抖动。
我运用了揉搓、套弄和拔苗助长等几个步骤,它在我的引诱下,变得耀武扬威起
来。我乘胜追击着,并且加快了频率和力度,张总在我的抚摩过程中,竟然发出
了快乐的呻吟。我暗自发笑,因为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虽然,我的手艺还比不上徐姐那样拿捏得当,炉火纯青,但自认还是一把好
手,张总在我的折磨下,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我感觉到它已从里面流
出了「眼泪」,这是高潮即将到来的前兆。
我下了狠手,像拔火罐一样,一手抵着他那里的根部,一手把它紧握着上下
翻飞。张总哪经得起我这番折腾,我只觉得他小腹一阵痉挛,耳畔听得他「啊」
一声大叫,一股白线激射而出,优美地落到了地毯上。
我吁了一口气,擦了擦手,大功告成!
我打扫了战场,清除了垃圾。张总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坐了起来,我偷看到
他的脸色,既惭愧又有点懊恼。
张总苦笑了一下说:「没想到,我就这么不中用,被你七弄八弄交了差,真
是便宜了你!」
我偷笑道:「这只能怪您自己不争气,不能怪我的。」
张总说:「我没怪你。我就奇怪,怎么你的手上功夫这么厉害,我这么快就
投降了?那你今天岂不是白来了?我和你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真是惭愧啊!」
我笑道:「只要您感觉舒服不就行了?碰不碰我,结果不是一样的吗?」
张总瞧了我一眼,笑道:「怎么能一样?一个是在里面,一个是在外面。小
静,是你故意糊弄我的吧?」
我摇摇头:「不是,我是因为真的觉得您是个好人,所以才来见您的。」
张总盯着我深深看了一眼,问道:「小静,你说吧,是不是遇到难题了?」
我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开口?我能直截了当地说,我需要一大笔钱吗?我就
是说了,他会真的给我吗?
张总见我不语,继续说道:「小静,你要是真把我看成好人那你就直说吧,
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会帮你的。」
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这个社会能让我们分得那么清吗?人不是绝对的,本
来就是矛盾的组合体,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没有永远的好
也没有永远的坏,甚至我们不能看透自己,究竟是好是坏?我也无法确定,张总
是否真是我心目中的好人?
我鼓起勇气,把阿兰生病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当我说到她的生命不满
半年时,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说:「我们无能为力了,走投无路
了,实在没有办法,我才想起向您求援,希望您能帮帮我们,好让我们陪阿兰去
大医院治病,我们实在等不及了……」
张总静静地听我讲完,我看到他的眼神有些惊讶,但不是怀疑,而是那种真
切的同情!他再次深深看了我一眼,说道:「小静,你叫我说什么好啊?」
我以为他在责怪我,连忙说道:「张总,如果您有难处,没关系的,我小静
不会对您有半点怨言,我知道是我在异想天开。」
张总摇了摇头说道:「小静,你不知道,我不是在怪你,我是被你感动了!
你能够为了你的小姐妹,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朋友,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真是让
我由衷的敬佩啊!我为我对你的无礼,向你道歉!小静,请你原谅我!」
我真诚地说:「没什么,人与人之间,本来就应该多些理解和友爱,张总,
我从认识您的第一眼开始,就认定您是个好人,您对我做过什么我不会怪您的,
这是我自愿的。」
张总的神情真的有些激动了,他利索地穿好衣服,拿起沙发上的包,对我说
道:「我包里只有几千块钱,派不上什么用场,可我带了信用卡,走吧,我们马
上去趟银行,去领点钱,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我欣喜地跟着张总来到了马路旁的中国银行,他领出了五万块钱,塞进了他
的皮包,直接把包交给了我,说:「这个包你拿着吧,安全一点。」
我接过包,感激之情难以形容,我说:「谢谢您,等我有钱会还给您的。」
张总笑了一下,说道:「这个以后再说。个人银行卡一次最多只能领五万,
想多领的话,要提前向银行提出申请的。今天你先拿五万吧,要是需要,你再打
电话给我。」
我犹豫了一下说:「这是您自己的钱,还是您们单位的?」
张总摸了一下我的头,笑道:「当然是我个人的,就只许你做好事,不许我
学雷锋吗?」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涌起了一股柔情,我张开双手,一把搂住了他的腰,喃
喃说道:「谢谢!谢谢您!」
当时的银行大厅里,还有好多人,可能还有人认识张总,但我就在众目睽睽
之下,拥抱着他,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双眼。
这是一种复杂的感情,有感激、有依赖,也有男女间的好感,但我知道,这
不是爱,我只是借他宽厚的肩膀靠一靠,我真愿意是他的女儿,我甚至有一种冲
动,想脱口而出叫他一声「爸爸」!我在这里,太缺少亲情的关爱了!但我也清
醒,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我流浪在生活的底层,我的好姐妹阿兰,她的生命,更
需要阳光雨露的滋润,春天正是开花的季节,我不忍看到她过早地凋零!
(18) 真情救好友
x月x日
张总是我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位贵人,他虽然占有了我的第一次,但我一点也
不恨他。他知道我是按摩女,我还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但他没有歧视我。他
给了我关爱,让我觉得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有了亲人的感觉。
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并不是因为他给了我钱。尽管我声称是向他借的,但
我也知道,他不会要我还的。钱对于我们这些囊中羞涩的人来说是救命的稻草,
但对于那些财大气粗的人来说,或许只是花花绿绿的纸头。
张总帮了我很大的忙,但我带给他的,却不是幸运。后来他还因为我的事,
和他老婆离婚了,不过,他没有来找我,不是年龄的原因,而是我们知道,彼此
只是生命中的过客,并不是港湾。
我想自己乘车回南浔,张总不放心,说要是碰到了不良司机,对你劫财劫色
怎么办?我说:「光天化日之下,谁有这个胆做坏事呀?」
张总笑道:「这可说不定哦,别说你有五万块,就是你的包里是一包草纸,
要是被贼眼盯上了,他们照样会抢劫你的,小静,你还是让我充当一回护花使者
吧。」
恭敬不如从命,我就让张总开车把我送到了南浔,幸好银行还没打烊,我就
把钱暂存在我的卡上。张总记下了我的卡号,说是明天给我的卡上再汇五万元,
省得不够了麻烦。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的慷慨帮助,使我感激涕零,我已
找不到合适的词,向他表示我的感谢了。
张总送我到桑拿城,还抱歉地说:「我还有事,要不然,真应该陪你去看看
你的朋友。」
我说:「我会转达您的问候和关心,同时,我也代表她,向您表示衷心的感
谢!」
张总笑道:「干吗跟我这么客气呢?对了,你朋友要转院的事,你们决定了
吗?」
我说:「我也不知道转到哪里好?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现在经常昏睡,
身体也肿得厉害了,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张总想了一下说:「那要给她抓紧看,苏州附一院有我的一位朋友,如果你
们转到那里的话,我可以打个招呼,叫他尽量关照一下。」张总还给我写了个号
码,说那位医生姓沈,是个主任医师,对肾病方面是个专家。
大恩不言谢,我只是感激,我能遇到他,那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吧。当张总钻
进车子,我挥手和他告别时,路边的音像店里飘荡着那首脍炙人口的老歌:「好
人一生平安……」我想,这是对张总还有阿兰,最美好的祝福吧!
晚上,当我告诉阿春,我筹借到了钱后,她又惊又喜,一个劲地问我钱是从
哪来的,我说:「放心好了,我不偷不抢,来路肯定是光明正大的。」可她非要
打破砂锅问到底,我没办法,就对她说:「我认识了一个大老板,他答应给我一
笔钱,叫我们给你治病。」
阿春说:「有钱人也能这么好心,真是难得,不过,他给的钱,我们以后要
还吗?」
我笑笑说:「当然要还,不过,他没有规定期限,也就是说,随便我们什么
时候还。」
阿春捶了我一拳说:「哦,我懂了,你是不是被他包了,然后他预付给你一
笔钱?」
我说:「才不是呢,我可不想被人包养,那就失去自由了,不是成了金丝雀
了吗?」
阿春说:「那我还是不敢相信,他会无缘无故送给你一笔钱吗?」
我说:「我可是钱已经到手了,信不信由你。明天我们联系一下转院的事,
后天,我们请个假,把阿兰转到苏州的医院去。」
当我深夜下班来到医院时,阿兰并没有睡,刚刚医生给她称了体重,也量了
体温,磅了血压。她现在的体质变化,医院对她进行24小时监测,以便对她出
现的意外情况,及时进行对应治疗。我倒不是不相信乡镇医院,这里的服务也很
不错的,只是总感觉大医院的治疗效果更好,医生的水平也更高些,对于阿兰的
生还希望,相应也更大一点吧?
我也抑制不住欣喜,对阿兰说:「明天我们转到苏州的大医院,那里的医疗
条件要好点。」
阿兰身体很虚浮,但醒来时的神智很清晰,她摇了摇头说:「阿静,真的不
要再麻烦了,我拖累你们实在太多了,我会不安的。」
我说道:「你说什么呢?我们姐妹一场,花点钱算什么?还有什么能比生命
更宝贵的吗?好在我们现在有钱了,你就安心治你的病吧,我还等着听你唱的歌
呢。」
阿兰的嗓子好,很有刘若英的味道,她唱的《很爱很爱你》还有《后来》几
可乱真,工作闲暇,她随便哼几句,就能引来一片喝彩。
阿兰困惑地说:「你哪来的钱?你们的钱,都花在我身上了,好长时间没见
你们添一件新衣服了。」
我笑道:「我夜里下班时,遇到一个白胡子老翁,他交给我一个包,转眼就
不见了,我打开一看,哇,里面都是钱啊!」
阿兰噗哧一声乐了,说道:「你是在说梦话逗我吧?」
我说:「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
阿兰伸出那只刺满针眼的手,说道:「钱呢?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也让我
瞧瞧那个钱包。」
我说:「我存在银行里了。」
阿兰苦笑了一下,说道:「三更半夜,银行有营业的吗?」
我说道:「有啊,现在24小时营业的自助银行多了,就像我们的桑拿城一
样,通宵营业啊。」
阿兰说道:「阿静,我知道你的好心,你别安慰我了,就是有钱,我也不去
了。」
我笑道:「你在桑拿城是领班,我们都得听你的,可现在你是病人,也得听
听我们的了。」
第二天早晨,阿芳来换我休息时,她还带来了一个人,我和阿兰一见,异口
同声地说:「徐姐!」
来的正是徐姐,她既是我和阿兰的按摩师傅,还可以说是我们的姐姐!
我说:「徐姐,您怎么也来了?」
徐姐生气地说:「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阿兰病成这样我都蒙在鼓里!」
我说:「我们一直比较忙,也不好意思打扰您。」
徐姐瞪了我一眼,说道:「你这么聪明伶俐的人,怎么也跟我客套起来了?
给我打个电话不行吗?要不是我今天走过桑拿城,想顺道进去看看你和阿兰,我
还不知道阿兰住在医院里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你们也太不像话了,阿兰病
得这么重,早该送大医院了,在这儿怎么行?」
徐姐走到病床边,看到这个自己非常亲近的阿兰,此刻竟然躺在病床上,脸
孔似乎也点水肿,有点变样了,不禁伤感地说:「阿兰,怎么会这样?」
阿兰说:「徐姐,你别怪阿静,她为了我的事,人都瘦了一圈了,辛苦挣的
钱也用光了,真是太难为她了,都是我不好……」
徐姐说:「哎,真是的,你们不早点对我说,我前几天刚买了个店面房,钱
都交进去了,要不我去退了吧,先给阿兰治病要紧。」
阿兰说:「不要,我在这里挺好的,不转院了。」
我说道:「徐姐,钱的事不用操心,我已经借到一笔钱了,现在已有五万,
明天可能还会到帐五万,我准备今天先给阿兰联系好医院,明天就转院过去。」
徐姐说:「阿静,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可真行!」
阿兰也看了我一眼,好似有点歉疚地说:「原来你说的是真的,阿静,我,
我太连累你了!」
徐姐说:「事不宜迟,今天下午就办转院吧,阿静,你去请个假,另外,通
知一下阿兰的家里人,让他们也过来吧,女儿生病,是不能瞒父母的,父母亲要
是不知道,那也是不孝啊。」
有了徐姐在,我的心安定不少。她毕竟比我们年长,社会经验丰富,做事也
老练。
徐姐办好了这边的出院手续,我也给苏州的沈医生打过电话了,他说:「你
们联系得真巧,刚好有张空床位,那就给你们留着,你们马上就过来吧。」
我和阿芳向田经理请了几天假,随后就和徐姐一起,把阿兰抬到救护车上,
向苏州方向开去。
南浔虽然属于浙江省,但距离苏州,要比距离杭州近得多。经过两个小时,
我们来到了苏州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找到沈医生。他给阿兰初步作了检查,
又翻看了阿兰的病历记录,立即给我们办理了住院手续。
到底是大医院,这里的一切都很规范,医生会一丝不苟地详细了解病情,护
士小姐的服务,更是令人如沐春风,细致、亲切,使人感觉不是住在医院里,而
是回到了家一样。
沈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里说,暂时先给阿兰调理一下,另外再重新给她作血
液、尿和肾常规检查,确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基本可以确定的是,她需要作血
液透析的治疗,如果有合适的肾源,也可以做肾移植手术,不过需要不少费用。
我说:「她的病,能不能治愈?」
沈主任笑道:「尿毒症,就目前的医疗水平来说,基本上是一个绝症,但通
过合理用药和手术等治疗手段,可以延缓患者的生命。」
我没想到,阿兰转到这里来,还是没有绝对生存的保障,不免有些失望。
沈主任说:「请放心,我们会尽力挽救她的生命的!」
人为什么会生病呢?又为什么偏偏让阿兰生病呢?她这么年轻,得的病,却
是如此恶毒,看来,老天爷也有打盹的时候,也有好坏不分草菅人命的时候。我
虽然知道,人是难免一死的,但我原来以为,医院里是可以治好一切病痛的,看
来,医生也不是神仙,他们对有的病魔,也是束手无策的,我们只能心生安慰,
祈求苍天保佑,让阿兰健康地活着!
这里陪护阿兰,倒是轻松许多,因为有护士全天候悉心护理。我对阿芳和徐
姐说:「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我一个就够了。」
徐姐说:「你的眼睛布满红丝,肯定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你回去吧,休
息一下,我反正不在上班,培训的事,也无关紧要,我留在这里好了。」
我哪里肯离开,阿芳也不愿意回去。阿兰说她有点头痛,昏沉沉的睁不开眼
睛。我赶忙去叫了值班医生,医生说这是病患的正常现象,注意休息,等做了透
析以后,情况会好些。
阿兰吃力地睁开眼,对我说道:「阿静,我爸爸妈妈来了吗?我好想他们,
我好怕见不到他们了。」
我说:「我已经打电话和他们说了,可能夜里就会到了,盐城到苏州也不算
远,阿兰,你别胡思乱想,你会好起来的!」